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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上过战场,历经刀光血影,一度把控商政两界,叱刹风云,光报一个名头便让敌人不战而败。

可惜那都过去了。

他老了,今年已有36岁。

过往光辉逐渐暗淡,而经年累月积下来的伤、仇敌、养子皆如跗骨之蛆,正虎视眈眈地准备蚕食他的一切。

她原是这样想的。

然而秦衍之当真沦落至此,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畏惧他的余威?

姜意眠不禁生出些许好奇,擅自往左边挪了一步。

视线里出现秦衍之服帖的衣领。领口抵在喉下,两粒灰雾色的扣子称得他整个人都是深沉的灰色调。

再一步。

下颌线条还是利落的。

腿侧光滑的布料徐徐擦过他的手背。

还差最后一点点,还没挪。

冷不防对方头一低,一双眼越过若有似无的屏障,正对上她。

那是非常陌生的一对眉眼。

素未谋面的新人物。

很淡的目光好似沉寂的水,平静的湖面,上鞘的刀,总之是一种不该具有威慑力的东西。

可就在视线交汇的瞬间,一种难以形容、前所未有的危险感猛地炸开,使得姜意眠下意识退了两步。

——这就像误入老虎地盘的狐狸。

她第一次感到敌我的悬殊,竟本能地退回到安全线之外。

“不喜欢头盖就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