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说我,阿季,求求你,不要这样说妈妈好不好?”
晶莹的泪水滚滚而下,她再次抱住他的胳膊,哀哀求道:“妈妈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用,没有骨气。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就看在妈妈的面子上,让爸爸回来呢?
我不是必须要男人才能生活,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取代你爸爸啊。可能你会觉得妈妈太贱,太不知好歹,可是、爸爸只是偶尔惩罚我而已,都这么多年了,我们连孩子都有了,难道妈妈真的不可以爱他吗?”
“对不起,说多少对不起都没有办法否认,妈妈的确爱着爸爸,就像你爱那个女孩。就像你不管怎么都离不开她那样,妈妈也离不开爸爸。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抬起柔美的脸蛋,显露纤细脆弱的脖颈,用最最无辜的语气说着天真的话语。
这便是柳女士无师自通的本领,赖以生存的手段。
季子白嗤笑出声。
爱。谁爱谁?
他玩味地品味着这个字,几乎要怜悯她了。
感受到对方的无动于衷,柳女士不得不退一步:“实在不行,就让爸爸活着吧,好不好?我不要他回来了,求求你,阿季,至少让他活着,让我一眼他还活着行不行?”
“放开。”季子白说。
如同正式被判死刑,柳女士顿时泣不成声:“求你阿季!我不看了,再也不看了,要你说一句爸爸还活着,妈妈就相信你,以后再也不来烦你!”
“我该去地下室了。”
“阿季!阿季!一个字,就一个字!” 她语无伦次,近乎崩溃:“点头摇头也行,求你念在这么多年情分上,给妈一个念想好不好?骗骗我好不好?拜托,告诉我,爸爸到底活着还是、死了?他现在好不好?”
“有人还在地下室等我,再不去,她要不高兴了。” 季子白居高临下地俯视女人,嘴唇一掀,吐出一句冰冷的回答:“不要再烦我了。妈妈。”
——他死了。
从这个眼神,这句话里,柳女士恍然大悟:她含辛茹苦生养而来的儿子,当真亲手杀死了她心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