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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姜意眠联想到的事实是,他曾用这双手制造过数不清的杀戮。

孩子,老人,女人。

包括成年男人,身材健硕的pual,无一例外都被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残杀。

她从来没有握过他的手。

但她能够猜到,他的力气一定很大。大到可以在她靠近的瞬间,一把将她拽上陆地,届时万劫不复的人就成了她。

不能再靠近了。

人鱼一声不吭,看一眼前方黑漆漆的礁石,又回头去看远处弥漫的雾气,好似正在犹豫要不要冒险靠近两条腿的生物。

踌躇间,她不自觉地揪了揪衣领,一根由植物根茎缠绕而成的绳子从领口钻出来。

那东西外形看着像项链,可不同于人鱼们普遍爱好的贝壳、珍珠等精致无比的海产装饰物。这条项链中间挂着居然是一个指节大小的玻璃瓶,木塞完好,瓶里装着浓郁近黑的液体,活像一片缩小版的海洋,摇曳起伏,坠在人鱼雪白的锁骨边,无端地令人感到厌恶。

这可不符合人鱼的审美观。

相比人鱼,更像人类的作物。

所以很可能有人试图接近他的所有物,还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得出结论,季子白笑意收敛,突然缺乏表情的脸在夜里显得格外阴冷。

“那是什么?”他问。

果然引起注意了。姜意眠左看右看,作出茫然的样子,老半天才摘下项链,晃一晃瓶子。

这里面装着的,她依靠谎言向陆尧要来的东西。——他的血。

既然初代海怪是曾经肆虐的格陵兰病毒的起源,那么陆尧作为海怪混血,即使经过数千年的传承稀释,如今用来杀区区一个人类,应当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