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她恢复那种刻薄的语调:“人类也好,人鱼也好,凡是生命存在必然伴有抹不去的罪行,但真正的跳梁小丑永远是那个能够感知这份罪恶、却又深刻明白其中的不可逆转性、夹缝生存的个体。”
“我终于领悟道德感与生存的不相容性,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盼望,所以决定永远独自居住在这艘船里。从几百年前到今天,从今天到我身体死去的那天。”
说完,鱼姥姥闭上眼睛,像是逐客。
可姜意眠还不能这么轻易离开。
她问:“您能通过外貌区分新旧人类吗?”
也就是问,新旧人类的外形是否具有明显差别。
鱼姥姥:“我活得太久了,忘了。”
一听就是敷衍之词。
念在对方性情古怪,她不愿答,估计谁都勉强不得。
姜意眠没有过多纠结,直接跳到下一个问题:“您还没有说清楚旧人类消亡、新人类出现的过程与契机。”
“是病毒吗?”
关于这件事,姜意眠心底隐隐存着几个猜测。
“是不是您提到的格陵兰病毒,它能对人类性格造成巨大影响,从而诞生了更加友好的新人类?”
——不对。
病毒对人们的性格影响具有多方向性,例如小杨变暴躁,苍介变斯文。
如果世界上同时存在残暴的人与温和的人,病毒面前人人平等,两者死亡率相同;
其次,纵使逃过病毒,后者攻击性偏低,生存率不太可能高过前者。
这就产生逻辑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