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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天还没有黑透,四楼教室窗户大开。深色的遮光窗帘飘飘扬扬,光影交错,他就直直地站在那儿。

轮廓模糊的一团。

居高临下看着她表演。

看见了吧?

都看见了吧?

眼下说什么好呢?

蒙混过关,抑或撕开脸皮说清楚?

不,不,不该在学校闹太难看,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脑子飞快转动起来,江棉生平头一回哑口无言。

只听得学长轻声——仿佛鬼魅贴附在耳畔那样轻的吐息,好似不愿意惊动什么人——他说了一句话,九个字,便挂断电话,在她的注视下,从四楼掉了下来。

事情发生得格外突然。

以后好长一段日子,无论江棉怎么用力去想,记忆能够打捞起来的画面,就只有他放下手机,对她——

不,不是对她。而是出于对那个他找不到的女孩的执着爱恋,他对她这个相似品最后也最梦幻地笑了一下。双眼弯如皎月,表情清醒又迷离,疏离又狂热。她从不知道他还有如此浓烈的情绪,像烟花砰一声绚烂地炸开。而后他踩上窗台,无声坠入无边的黑暗。

紧接着的画面支离破碎。

有她溅上血滴的小白鞋、校草惊恐的脸庞、摔坏的手机;

一只灰扑扑的猫,人性化地伸手摸了摸尸体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