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里,他永远是怪物。
那种不受束缚、不需要赞美的快乐怪物。
隔着玻璃凝望戚余臣安详的睡颜,说实话,有个瞬间,姜意眠以为他会就这么安静无害的死去。
当然现实超乎预料,戚余臣仅仅放任自己不吃不喝的沉睡一天而已。
第二天,他准时起床,按时上班。
前一天无故旷工给人感观很差,不过念在他往常表现良好,鲜少出岔子的份上,老板们只口头教育一番,并未过分扣罚工资。
接下来的数十年皆是如此。
戚余臣一直一直不停地工作,不停地还债,不慎养成一个古怪的习惯:间隔小半年,他会规律性地消失。
不接电话,不回短信,那一天不论是谁、哪怕整个世界都无法打扰他,放肆地沉溺在只有自己的美梦里。
简直像狼人定期变身。
当他伤痕累累、感到疲惫至极时,就那样偷偷躲起来,不叨扰任何人,不伤害任何人,只想偷偷地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做回淡漠颓废的怪物。
有时画画,有时睡觉,有时纯粹发着呆。
有时自言自语许多话,有时抿着嘴巴一声不吭。
一天过去,又变回坚毅勤恳的人类,以完全符合社会定义的良好思想及品德,庸庸碌碌地生活在角落里。
到了最后,债还清的那一天,他格外安静。
夜里洗了澡,吹干头发,唇畔挽起细小的弧度。
关上灯,满目漆黑,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合眼睡去。
第二天没有醒。
第三天没有醒。
第四天、第五天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