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体内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着好累。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身上,他试着挣扎。那场景,活像一只陷在泥沙地里的蜗牛,动作僵硬而缓慢,老半天过去,仍然停在原地没有动。
眼皮慢慢下落、合上,他握着手机,连设定一个新闹钟都来不及,便糊里糊涂的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再次醒来,七点。
左邻右舍起床洗漱,楼下有个小型菜市场,混合着传来各种叫卖、杀价的声响。公鸡喔喔地响亮鸣叫。
戚余臣在一片混乱杂响中微微起身,拉开窗帘。
这是普通的一天,普通的早晨。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普通,只有这份好天气吧。
床铺正对着窗户,窗外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许多鸟雀在上头筑巢安家。失去窗帘的阻隔,阳光透过树叶,明媚又斑驳的落到他的脸上。
稍微有点灿烂刺眼。
他单手盖住眉目。
过了一会儿,感到逐渐适应,指尖分开些许缝隙,视线越出去,恰好瞧见漫天微小的尘埃正迎着光线,热烈地起舞,自由地翱翔。
往上看,白花花的天花板角落又掉下一块漆。
往左,堆压的、撕毁的欠条,几乎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收获。旁边摆着同事阿姨送的芥菜炒饭,昨天晚上没有吃完,得快快起来,洗干净饭盒还回去才对。
这么想着,拼命的催促自己振作起来,快起来。
然而身体一动不动。
整个小屋子被照得温暖明彻,一如颓靡的他。
——稍微休息一下会怎么样呢?
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想法,他想,他不是故意的。
昨晚躺到床上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去想,不如今天就偷个懒好了?不如别去上班了,在家睡个懒觉吧?
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