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像柔软的蛇一样爬上大腿。
戚余臣骤然清醒过来,又好似彻底沉醉下去。
他掀起眼,所见之景无不在剧烈的摇晃、边角无限拉伸,同漩涡般扭转混乱,圆形的灯,紫色暧昧的光,男人们狰狞的笑脸、作乱的手;女人空洞的眼睛,千疮百孔的身体。一切都糊成一团,丑陋散发着恶臭。
“离我远点。”
“抱歉,不要碰我。”
“不要跟着我,请让我自己呆着,让我一个人……”
突然冲出包厢,跑到街边后巷。
他张大嘴巴想要呕吐,然而那些肮脏,那些虚伪,仿佛迅速又彻底地融进身体里,流淌在血液里。他摆脱不掉它们该怎么办呢?这样糟糕的他,连自己都厌恶。
她会不会讨厌他?
可她又是谁,她在哪里,长成什么样。
他究竟在找什么?
他在想什么,要什么,为什么而活着?
不要问!潜意识大声地喊:够了够了,不要问了,不要想!
他却忍不住想。
想一些意义,人和人的关系,永远难以达成的理解。
某些划定性别人群的标准;富有、贫穷、压在别人身上的、被人压在身下的,剥落的衣服,黯淡的亮片,花掉的妆容,霓虹灯,小费,还有干涸的眼泪。
分明什么都想不清楚,偏偏无法停止地想。
为什么那么多人感受不到其中的丑恶?
为什么只有他难以忍受。
究竟他是怪物,还是其他人们怪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