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余臣脊梁笔直,垂下去的脑袋缓慢地往左右两边摇。
头发有些长了,遮盖住眉目,他小声问:“为什么要证明?”
是真的不理解。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他不懂为什么一个数学题目要变来变去地用,为什么需要额外花时间向别人证明自己。
但这话落到老师的耳朵里,无疑找茬。
“戚余臣,你还敢顶嘴?!”
手中一打试卷卷成圆筒状,砰一下摔在桌上。
数学老师怒极反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厉害,又身体不好,大家就得围着你转,连老师的话都不用听?那要不我这个位置让给你,你来给同学们上课怎么样?”
说得当然是气话。
奈何戚余臣分辨不清。
他的世界纯粹到可以形容为,贫瘠。
外人说的任何一个字,他都倾听,都当真。
故而抿着唇,评估着自己的实力,他微微蹙着眉:“这节课?还是这个学期——”
“戚!余!臣!你还真想当老师啊?”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老师气急败坏:“给我站着!以后上我的课除非心脏疼,不然都不用坐下去!”
戚余臣很乖地应下:“好的,老师。”
大家笑得更疯,捂肚子、锤桌子,教室里一时被混乱占满。
情绪都是他们的。
他依然空洞。
只有看见小猫短手短脚,往外钻出来半个小脑袋,戚余臣才伸手拦在外面,小小声地说:“不可以出来的。”
六月,白色的茉莉花开满枝头。
眼神渐渐飘向窗外,他有些失神,侧脸笼着一股忽远忽近的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