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简直无可挑剔。
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停在这里,——一个鱼龙混杂的混乱区,一个糟糕透顶的建筑物,一段长长破损的木梯之上。
他在这里举目四望。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或笑,或怒,表情生动,都有自己的情绪。
他没有。
为什么没有?
不知道。
他像一只飞鸟停在悬崖,想象着像飞鸟一样轻盈地展翅,实际上摇摇欲坠,有些刻意地想要中止这一切。
又茫然麻木地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在想为什么。
人们说,只有天才才会一次又一次,对三岁小孩都不屑一顾的问题提问,为什么,为什么。
物理学家一边问,一边探究;
科学家一边问,一边发明;
然而艺术家,一边问,一边崩溃,一边慢慢死去。
一片叶子划过脸颊,打断戚余臣的没有边际的散碎思维,落在脚下。
好巧,他这次获奖的画作主题也是叶子,就是宿舍外的那一课梧桐树,站在窗户前便能看到。
他画了许多叶子,注意力不自觉沉沦在树皮褶皱里,手下自然凌乱些,画得实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