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默又慢吞吞想一阵子,才理解过来,她要它走,可是她不走。
为什么?
它突然害怕起来,攥紧了她,脸上竟然生出一点细微的慌乱:“我不脏,没有血,不要丢。”
它没有又捣乱,没有随便杀人。
它不会再干坏事,真的,不要抛弃它,它好有用,不打架,忠犬,不用食物,不用睡觉。
裴一默好着急地想举例说明自己应该还有一点点利用价值,可它说话慢,口齿笨,颠来倒去地说,语无伦次地说,这么说都说不清楚。
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它青白的脸上,像眼泪一样簌簌掉下来。
瘦长支棱的身体微微发抖,活像被欺负惨了,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实在可怜巴巴。
唔。
果然,不论个头长多大,裴一默的本质不过是思维简单的小孩,黏人又敏感。比起平等的对话交流,也许哄小孩那套反而更有效。
这么想着,姜意眠语气放软,仔仔细细地跟它解释,她自己有事情要做,另外还有相当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它,所以必须暂时分开才可以。
裴一默很难接受这个说法,一点都不愿意离开。
可姜意眠一句:“我已经有计划了,你可以帮帮我吗?”让它败下阵来。
不能破坏计划。
不然就会生气,生气就不喜欢,不喜欢就丢掉。
诡异地能够理解这个逻辑,裴一默静静垂下眼睫,圆形眼睛恢复成竖形,整个人,整条蛇(?)都透着低落。
倒真是又凶又乖顺。
“头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