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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

犯人们皆所畏惧的刀疤,她昨天在食堂里见过,生得格外高,一身肌理分明的皮肉,一头刚硬利落的寸发。

他在这监狱里好比巨人中的巨人,囚服之下的狂徒,身形与气场皆在人群之中异常打眼。

所以姜意眠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他所在的地方,直直地朝那张长桌走去。

“刀疤,她过来了!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别说其他人。

就连昨晚信誓旦旦,认同姜意眠来历不明有风险的独眼,这会儿也不由得双眼发直,心脏砰砰乱跳。

一张桌上似乎仅有刀疤不为所动。

他支着一条腿,折起一条腿,脊背骨长而弯曲,坐姿十分松散。

走近了,她能看见他左半边侧脸上,一道陈年旧疤自眼梢划到颧骨,大约便是他外号的来历。

“你好。”

姜意眠在他对面坐下,“昨天谢谢你帮我拿食物袋。”

她指的是食堂发生的事。

他没给反应。

也没看她。

一层眼皮松松挂着,两只灰白的眼珠一动不动,浅得有些过分,乍一看去犹如一大片空洞的眼白,十分骇人。

“我叫姜意眠,很高兴认识你。”

她伸出手。

一只白而柔嫩的手,越过长桌,直直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来。

刀疤扫她一眼,起身就走。

“我不是议会的人。”姜意眠在后头解释:“我是流民,p97数据库里没有相关记录,确定我违法之后,它就放我进来了。”

他全当听不见。

唯独她喊了一声:“刀疤。”

是他的名字。

步伐出现一个微小的停顿,他瞬间回神,继续朝混乱的左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