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白微微偏着头,声音如泉水清冽。
“是啊,无缘无故的,一点毛病查不出来,医生都说不出个玩意儿来。你……你也别太伤心,这人嘛,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了,是吧?”
警察们说得很小心,生怕对面这位小财主,会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可话说完了,他们才发现,这学生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悲痛没有。
绝望没有。
他好整以暇地坐着,脸上什么都没有。
可能打击太大了,一时半会还没缓过来呢。
他们这样想,有些紧张地看到,他低头握住自己的尾指,细细摩挲那片逐渐褪去、不再起眼的青黑。
目光慢慢落到那块墙上。
也就是姜意眠所站的地方。
然后他神色一松,开始笑。
清瘦的身体一下一下颤动,心上人死了,这学生却在他们面前闷闷笑着。
笑呀,笑呀。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在皮肤下剧烈的活动。直把一双眼笑得水光潋滟,尖锐的眼角泛起潮红,他仍不停下,仍痴痴地笑,状似癫狂。
“……这小子,有点不对头啊。”
俩警察眼角一抽,偷偷对话:“该不会又疯一个?可别朝我们发火哦。”
“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喊他那个小姨过来?还是送医院?”
言语之间,那学生越笑越不像话,都快把自己笑死了。
这模样,哪里是喜欢人小姑娘,恨得厉害才对吧?
“喂。”
季子白大约笑了七八分钟,笑够了,若有所思一会儿。
随后对年纪远比他大上一轮的两个男人,命令道:“给我一根干净的筷子。”
一点礼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