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爸?”
蒋深唇角一扬,笑得不屑:“那我找他谈,不用您管。”
再次扭动门把手,拉开一道缝隙。
身后庄副局狠狠咬牙,一把抓住蒋深的胳膊:“不是你爸!但这件事连他都兜不住,你明白吗?蒋深,我可以告诉你,你爸都管不了这事,你凭什么!”
他情绪激动,手指用力得,仿佛要掐进肉里。
“虎鲸的案子不能查下去,因为不单是你一个人受不住。”
“蒋深,说话做事之前想想你的组员,你的爸妈,想想整个浪漫港!这里是什么情况,你在这呆了半年,省厅可以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
“浪漫港根本就是一块没有老大的底盘,一块没被咬过的肉,一堆金银财宝!一群不要命的狼都在抢!这么多年下来,为了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我们该出手时就出手,能出手时才出手。这一次次,一步步,一年年走到现在,才有了现在的浪漫港,至少不会到处街头打架帮派斗殴。可你想想,一旦我们受到冲击,一旦所有在中间周旋的人都受到牵连,以后谁还敢认真管这些事?以后浪漫港会变成什么样?”
“正义不是一蹴而就的,小蒋。”
说到动情处,庄副局语速平稳下来,语重心长:“法律也不是必须铲除所有黑暗。有光的地方一定有黑暗,我们能做的是让它尽量的少,而不是完全消灭。”
“你非要让这个世道只剩下好人,只剩下好事,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就像皇帝上位,他没办法一下子去动丞相,因为丞相下面有数不清的根,牵一发而动全身。明白吗?”
“……”
不明白。
非但不想明白,甚至,烦不胜烦。
“你为什么要做警察呢?”
傅斯行这样问过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