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蒋深开口,她拉开椅子,重重坐下,先声夺人:“那份工作是我的。”
“那天该去的人是我。”
小鱼和阿芳是老乡,来自同一个村庄,是村庄里唯二成功离开家乡、来到大城市念书的女孩。
小鱼家境较差,胜在家庭氛围好,父母爱儿又爱女,远近闻名的不偏心。
阿芳常年寄居姑姑家,为了上大学与姑姑彻底撕破脸皮,抢回一部分爸妈工地去世的赔偿金,才勉强交上学费。
两个女孩初来乍到,口袋空空,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别说一毛钱掰成两半。就连毛巾、牙膏、肥皂之类的生活物品,她们都是两人买一份凑和着用。
相比小鱼一心扑在学习上,阿芳的重心,更多放在赚钱上。
“钱,钱,钱,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钱,因为人没有钱就不能吃,不能喝,没有钱,别说读书,连活都活不下去。”
今年21岁的阿芳,皮肤稍嫌粗糙,一双眼生得又大有圆,利利有神。
“别人介绍我去ktv上班,我一听工钱够,就去了。”
“后来她们说,店老板隔两个月在家里摆酒席,要找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去唱歌、跳舞、助助兴,我听完价钱,就去报名。”
“吴友兴没有为难我。我说我想报名,他说好,然后借我一条裙子,让我星期六穿,穿完还得洗干净还给他,我也说好。”
“我没想到那天我会肚子疼,疼得走不动路,下不了床,人哆嗦得衣服都穿不上。小鱼看见了,就说她替我去。”
“不该让她去的。”
楼底下传来女学生说笑的声音。
阿芳定定坐着,似是透过他们,透过墙面,透过这喧嚣的尘世、漫长的时光,去挽留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什么人。
“小鱼没有回来,我去问吴友兴,吴友兴说他不知道;我想再去问问别的女孩子,她们全部不来干活,一个人都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