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所思所虑,自然是没有人,也不会有人能感同身受的……

想着想着,唐婧竟不经意间走到了阿公的旁边——

他正用棉布擦拭着她的长剑。

阿公是个刀匠,初来到院门口时,见他正娴熟地打磨刀剑,唐婧便时顺手将佩剑交与他养护了一番。

如今一细看,倒确实是寒光逼人了。

“阿公,您歇着,我来擦吧。”唐婧弯下腰,笑着关切了一声。

“哦也好,你来。”阿公敲了敲背,笑得合不拢嘴,“这剑轻得紧,刃口又锋利,是把好剑啊。”

唐婧笑着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了自己的银剑,认真擦拭了起来。

这还是她早年随父兄去郴州时,在营里的军械库挑的,自然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

只可惜,上一世她被侍从遣送回洛阳后,便再没怎么碰过它了。

润湿的棉布擦过如镜的刀面,透过斑驳的水珠,唐婧仿佛又走马观花地看遍了上一世的种种。

也是玄妙得很,同过去相比,如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走向了截然不同的轨迹。

比方说,上一世的柳轻云一舞动京城,柳家跻身显贵,王氏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愈发严苛了起来。

只可惜,柳若楠后来嫁入了书香世家,终日受尽夫家的管束;而柳茂材苦读多年,科举依然落榜,最后只能捐个小官做做,面子上也好看一些。

至于薛长策么,她似乎没怎么注意过,唯一一次听到他的大名,好像还是在那场宫宴上。

父王胜战归来,圣上替她与萧乾赐了婚,她当宫舞剑一曲,曲毕,忽听宫人传报,薛小侯爷醉酒出宫,无人可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