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穿过茫茫人海,就这样和那本不该出现于此的人,直直对视了一眼。
作乱的贼匪大多是指望私盐发家的穷苦小民,除为首那被薛长策熏迷眼睛、后又服毒自尽的刀疤脸外,剩下的人似乎都蒙昧无知,只为利来。
据说,只要这批官盐无法北上,他们的私盐就能在北方畅销无阻,利润如潮。
是以在混战之时,有不少歹民还冒着生命危险,射出火药折损了好几艘盐船。
只不过,这些人都被后来赶到的谭敏押去官府了,下场如何自不必说。
被谭刺史千恩万谢的一行人无从叙旧,见天色尚不算太晚,便打点些银两,随处找了个邻近的村舍坐了坐。
“都是些小菜小酒,几位客人莫要嫌弃啊。”阿婆端上最后一碗汤,便笑着退去了后厨。
唐婧点头道了句谢谢,转而又将不善的笑意投向了面前的两人。
“陆昌泽?”她看了眼薛长策,旋即又转头打量了眼柳茂材,嗔笑道,“陆宝财?”
“还真是神通广大啊你们俩。”
“嘿嘿那可不,”柳茂材还未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扒拉了口饭,一个劲傻笑道,“这名字还是我大哥给取的呢,招宝进财,寓意多好啊?”
一说到大哥,他看向薛长策的眼神里都不由带了许多敬佩。唯独唐婧撇嘴笑笑,对这俗气的名字还真不怎么欣赏的来。
薛长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忙接过话问道:“哎对了,你不好端端的在洛阳待着,下扬州来做什么?”
“怎么,”唐婧舀了碗汤,一挑眉,笑着反问道,“扬州这地儿就只许你来,不允许本姑娘来了?”
才郑重道别了没几天,便又在此情形下相逢了,他二人其实皆有些许尴尬。
唐婧也不知该用何种语气同薛长策交谈,本想故作轻松地调侃几句,但见这话堵得人接不上了,便又兀自解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