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策思索片刻,掏出一块黑布巾将脸蒙上,道:“你带人埋伏在附近,我去去便回。”
尚不等丁福开口,薛长策便一跃而起,兀自掠过叶梢,穿梭于树影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亮堂的火光逐渐逼近,薛长策悄无声息地攀上一棵大树,透过树叶间的点点缝隙,他终于瞧清了来者的样貌。
那马上之人,一袭贵气的紫衣,一副狂妄自大的坐姿,再配上那双犀利的吊梢眼。
不是萧乾,还能是谁?
薛长策挑挑眉,看着看着,倒不禁哑然失笑了。
啧,怎么他走到哪儿,都能碰到这号人?
还真是晦气。
腹诽归腹诽,可萧乾带着兵,堂而皇之地走在这条大路上,还是令他感到颇为不解。
怎么搞得像个统观全局,胜券在握的架势?
难不成,他也清楚,柳茂材压根就没被绑架?
薛长策疑惑地摇了摇头,但不论出于什么缘由,他都极不愿同这人,在庙内正面交锋。
正思索着,忽然,树林里起伏不绝的虫鸣,又过电一般闪过耳畔,令他不禁心头一喜。
正值盛夏,郊野蚊虫,叮咬颇多。
出门前,他吩咐每个侍卫都抹上了避虫药,这才在行路途中,免受了其害。
可既有避虫药,便就有招虫药。他这次游历归家,捎带了不少偏门的怪药,倒也可以小试一手。
想至此,薛长策轻笑一声,当即飞身下树,如鬼魅一般深入丛中,原路返回。
待出了那群官兵的视线之后,他才从怀中掏出了五花八门的纸包,将药粉混在一处,胡乱撒了一路。
破败的小庙在月色下愈显苍凉,墙外血迹斑驳,横七竖八地躺着各色人等,或死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