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介俗人,永远免不了自私。
“所以季司原是受这件事影响,才选择参军的吗?”
饶雄志沉吟,“…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吧,其实还是和季总有关。”
饶雄志也是在妻子的监护室外,第一次见到季司原。
他那身中学校服脏兮兮的,露在外面的胳膊全是青紫,看得出他用了多大的力去撞击车后盖。
他身上也缠着绷带,但他执意拔了输液针头,要来给饶雄志赔罪。
季司原深深鞠躬,脑后几乎有千斤重,压得他抬不起头。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没有辩解,也无力辩解,当警察打开后备箱救他出来时,他看到坑洼的石子路上尚未干涸的血泊,那是救他的人身上流的血。
“您打我骂我都行,赔多少钱都行,对不起。”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那时的饶雄志这么回答。
他已经比寻常人要冷静很多,他也绝不会怪罪一个无辜的孩子,但他也确实不想看到季司原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季司原没再烦他,但还是厚着脸皮,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只是个16岁的孩子,被信任的人绑架,绝望地蜷缩在黑暗中,好容易死里逃生,又被告知他的自救行为害死了另一个无辜者,从未有过的负疚感快要压垮他的神经。
季司原自以为躲在角落,饶雄志就看不到他,但饶雄志的敏锐程度毕竟不是常人能及,他在一忍再忍后,还是忍不住转身走到季司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