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年纪大了,哪里熬得住断骨之痛?而且拖久了,就算把骨头接好,也会落下病根,有很大可能性会跛脚。”
到底还是年轻,迟修远脸上的担忧根本掩饰不住。
孙卫国再接再厉,“舅倒是能帮阿姨做手术,只不过医院不是我说了算,手术我一个人也动不了,你让其他人大过年的来上班……没点好处肯定不行。”
“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里还有套老房子……”
“动个接骨手术而已,怎么就要卖房子了?”
贺舒瑜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似笑非笑看着满是算计的孙卫国。
她的声音清脆又突兀,孙卫国吓了一跳,见她年轻,又站在迟修远身边,眯了眯眼,冷笑。
“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骨头对人多重要,既然要动手术当然要用最好的,更何况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的恢复能力差,如果——”
“如果什么?”贺舒瑜打断他的话,明明是挺柔和的语气,却有股咄咄逼人的强势。
她走出病房,还把门带上了,稍稍靠近的距离让孙卫国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压迫感。
被个年轻人逼到心虚,孙卫国觉得丢人,恼羞成怒道:“修远,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帮忙,你却让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小丫头骗子质疑我?”
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贺总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丫头骗子,这种感觉还挺新奇。
贺舒瑜不羞不恼,还颇有兴致看着孙卫国,如同看上窜下跳的小丑。
意识到这一点孙卫国越发气愤,抬起手来正要放狠话,手腕却突如其来一股巨力,整只手臂被捏着压到一边。
迟修远目光沉沉,提了提嘴角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你自己知道。”
他甩开孙卫国的手挡在贺舒瑜面前,把她整个人罩在身后。
孙卫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和奶奶上门借钱,还没提借多少,孙卫国便话里话外羞辱他们,说没这门亲戚,现在却改了态度,还提到房子的事情,谁相信他没有图谋?
贺舒瑜看着迟修远宽阔的后背,有些愣神,又很快反应过来,伸出食指,轻轻戳着他的后腰侧。
厚厚的羽绒服加毛衣阻隔了大半力道,可年轻人的肌肉依旧紧绷起来,硬-挺结实。
孙卫国没有发现空气中的微妙感,冷呵一声,“老太婆是你奶奶可不是我奶奶,到时候瘸了腿,也是怪你这个孙子不舍得拿钱给她治,既然你这么能耐,我也不嫌吃萝卜淡——”
他狠话放到一半,忽然注意到放在迟修远腰侧边白皙修长手指上耀眼夺目的红宝石戒指。
正巧这时,他身后响起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院长穿着白大褂走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骨科医生,是县里最厉害的几个医生。
已经休了年假,院长来医院还好说,其他几位医生可都没有值班。
孙卫国心头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正想问院长怎么来了,后者却和他擦肩而过,走到迟修远面前站了站,有些疑惑目前的情况。
贺舒瑜还沉浸在小朋友的可爱反应中,屈起食指,在她后腰处蹭了蹭,力道不轻不重却恰好能让他感觉到,如愿以偿感受到厚厚羽绒服下肌肉绷直了。
迟修远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后,身体僵硬,也没听孙卫国后面的话。
他很想抓住身后捣乱的手,但场合不对只好忍住了,双腮因为紧咬牙根的动作变得紧绷。
他勉强把注意力分出一些给突如其来的几人。
沈院长对他友好笑了笑,等见了他身后站出来的贺舒瑜时,眼睛一亮,殷勤伸出手,“贺总,您好,我是医院的院长沈聪。”
他郑重其事的自我介绍让孙卫国睁大了眼。
贺舒瑜微笑着和沈院长握过手,在迟修远疑惑的眼神中,三言两语说了迟奶奶的情况。
她了解的很多,迟修远忍不住侧目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