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也是瞎了眼。”
明明在很正经的同公荀说着余子墨的事情,可是公荀全当是在听故事,所以才开口戏谑,毕竟余子墨在他面前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亲信,哪有这般丢人的一面,让个奶狗追着跑,想想就觉得好笑。
余子俊也笑,嘴上却不停:“那日子墨兄帮兄长送书信给我,走的时候那小犬便跟了出去,那时候行宫已经落锁,子墨觉得不好再进入,便任由它跟着。临时歇脚时却不肯让它近身,只把它一个留在驿站外面。结果半夜里就听见犬吠,那小犬声声哀嚎。子墨兄出去一看,一群野狗正围着它打转,怕是饿疯了想要把同类的幼崽也当成口食。”
这怕也是自然法则,公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唏嘘。可是又下意识的问道:“后来呢?”那余子墨冷若坚冰怕也是如此感觉吧?
“子墨兄说他在野狗群中救下小犬之后,他便不再怕狗了,如今他到行宫中定会去小犬的窝棚处,我倒觉得他和小犬成了至交好友,还给它取了名字叫狗子。”
公荀暗道这是什么鬼名字。
“突然之间我便明白,我腰上的伤明明好了,可是我为什么总是觉得它疼,因为我怕,我一摸到它就觉得那是无人在乎的绝望,于是那天的呼无回应便像梦魇一样折磨着我。可是人生总是要继续的啊,何况现在有兄长担心我的安危,有子墨兄当我是至交好友,我不再是有求无应了,说来也怪,自从我想明白这些事情,我的腰伤便没再疼过。”
公荀听了个长长的故事,以为是余子墨那家伙的笑话,亦或是余子俊康复的缘由,结果没想到余子俊绕了这么大个弯,不过是想告诉他“放下”二字。
公荀脸上神情变换,最后品了一口茶,淡淡道:“好了便好,好了便好!”
余子俊去忙他的去了,公荀翻看着手中的书,半天都没看进去一个字。外面还在安静的下着雪,积雪压弯了树枝,还没来得及熟透坠落的红果,从白雪中钻了出来,看着这银装素裹的世界,无声无息的雪花把很多事物都盖在了晶莹下,公荀看着余子墨门前一深一浅一人一犬的足印怔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