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从没主动提起过苏伯母,这还是第一次。
“妈妈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她虽然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但是她已经不抵抗治疗了。”
初晓双手下意识握紧,指甲陷进皮肉里生疼生疼的,她不明白苏舒怎么会突然又告诉她了,所以一时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宽慰他道:“你耐心点,苏阿姨会完全康复的。”
“我有时在想她一直这样下去会不会更好一点,永远都不要清醒就可以不再痛苦了,我的想法是不是很残忍?”
苏舒居然会这么想,是不是他认为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不会,我明白你是在为她心疼,只是究竟是不是痛苦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人从出生后在世上行走就背负有东西,每一天都增加一样无形却又脱离不了的东西,所以每一天身上都有重量。我们不能感受她的感受,我们能做到的就是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走下去。”
其实,苏舒明白自己身上背负的有什么,所以无论多重他都会一直行走下去。
“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她。”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她。”
地铁在隧道里的呼啸声轰轰作响,数道光影在他们之间急速穿梭着。
这几站下去的人多,上来的人倒很少,车厢的空位越来越宽敞。初晓挪了挪位置稍稍离他远了点,她不喜欢和他离得近话却很少的感觉。
“初晓。”
半响苏舒轻轻地喊了她一声,等她回头望向他时他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