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这份心意没能传达到。
假终葵桬淡然一笑,取出最后一包,“我已经好久没吃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包,吃完了,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吃了。”
吕豫行活了这么多年,他自然一眼就认出那是寒食散,也就是古代的五石散,相当于民国时期的鸦片。他没想到的是,终葵桬竟然在吃这个,他知道吸食五石散无药可救。他想问她为什么会吃五石散,还想知道,为什么她之前那么难受的时候,宁可展现出自己丑陋的一面也不吃呢?可瞧她现在这副样子,话全都堵在喉咙里,问不出来了。
她把五石散倒进旧式烟杆的烟叶里,满眼凄苦,开口喃喃自语道:“凝足莫衣以宫卒,皇考显若白芙蕖。纵逢风露以流蝶,乱世尽是依故里。汝本谓邢家女,家父劝诫为人之秉性。匀字空灵心,生平却未能如愿。并非窟楼彩翼鸟,乃是黄天寒火凤。一朝二三长路里,世间番过万千,夜话异梦,独汝解一句生还颠沛,此生覆此世报以春秋梦。今有难更迭,解其芝兰与白玉,心作如是想,终不敢生二念。”
终葵桬本就是清秀佳人,吸毒后容貌更加艳丽,再吸的多些就直接一命呜呼了,但这都是她生前的事了。她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谁都不知道,只有吕豫行还叫她作终葵桬,最后也是他看着她吸完五石散,软倒在地,渐渐没了呼吸。
还是终葵桬说的对,不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谁都说不清楚会不会改变。就像他本就不想与谁为敌,可是上天却偏偏不放过她,不希望她过逍遥安稳日子。
吕豫行没想到,终葵桬居然真的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没有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他依旧会记住她一辈子。
只是她却成了可有可无的荧光。
他慢慢走回去的时候,终葵桬早已在山脚下等候多时了。他们并肩走在日落的山边,山边野花正是烂漫时,他们停驻凝望。
突然终葵桬侧过头,对吕豫行说:“愿你花添一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