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还说我是孩子。”
安景云轻轻推开大女儿,替她顺了下头发,“在我眼里你们当然是孩子。有什么办法,当父母的,看见哪个孩子笨一点差一点,自然多帮一点。你啊!”她恨铁不成钢地说,“比起你妹妹不是差一点,以后你妹妹肯定能当科学家光宗耀祖。你呢,大概只好守着家里。唉,聪明的太聪明,笨的太笨,均一下就好。”
徐蓁翘嘴不乐,“妈妈,我已经很听你的话去学医,你还嫌我笨?”
安景云故意逗她,“就是笨,傻乎乎的。”
“妈”徐蓁不依。
“行啦。以前我不放心,现在没事,笨就笨一点,妈妈会帮你们挣一份家业,你和二二只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
“那毛毛呢?”
安景云刮了一下徐蓁的鼻子,“我靠她才是,她还用靠我?”
十五岁的徐蓁在这个时候还不懂,四五十年代出生的父母,成长期社会仍然处在农业为主的大环境,对他们来说,整个家族的生存需要保持平衡。如何做到,无非以有余补不足。不然怎么办,一棵草再逼也成不了大树,愚的孩子再照顾,父母走的时候也不能一起带了走,只能趁在的时候安排好。
而接下来的四十年,是发展迅猛的四十年,社会不断变化,观念不断被颠覆,跟不上的人跌跌撞撞,站在潮头浪尖的有的冲上高峰,有的粉身碎骨。社会的进步,带来的是生存变得容易,从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有了九年义务教育;九十年代起,有了照顾残疾人学习就业的制度……
徐正则和安景云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门,在楼下穿堂经过的时候,徐蓁提起脚,单腿蹦到阳台门边,看着他们有说有笑,难得地没有生闷气,反而沉浸在替毛毛打抱不平中。
卫采云家里装修过,和徐家简单的日光灯不同,顶灯是奶黄色的水晶灯。一按墙上的开关,灯光洒落,映照下菜肴更是色香味俱全。
光是冷盆已经不同。两只乳鸽斩成八件装了一盆,葱油海瓜子,卤水鹅翅,还有一大盆白切的猪舌头、肚丝、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