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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

徐蓁白了她一眼,“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但忍不住还是跟安歌说了,“他妈到学校送米,我看到了。吴砾对他妈可凶了,连催带赶让她快走。”很多农村的学生交粮食到食堂换取相应的饭票,可以省不少钱。徐蓁哼哼地说,“这小子成天跟你捣乱,我早就注意他了。要不是何明轩拦着,我肯定能找到法子整他。”

安歌看看她,不说话。

“何明轩说整他是看得起他,当他透明才对。”徐蓁思索着,“医院是事业单位,他妈农村户口,开后门进来的?肯定郑志远他爸帮的忙。”

她俩边说边走,没几步到了走廊口,那里有个服务台。徐蓁报了外公的姓名,才有位护士带着她俩继续往里走。整条走廊铺着地毯,静悄悄的,没有楼下病房的嘈杂。

像宾馆一样。

徐蓁还是头回看到这样的病区,爷爷呆过的老干部疗养区也就是普通房间,只是外围环境安静一些,每间房只住两个人而已。

安歌倒是在梦里来过,这所医院是涉外医院,十年后顶层被改造为涉外病房,每天住院费三百八十元。再后来就不知道了,想必跟着物价走。房内设施跟大饭店差不多,起居室、独立的卫浴、冰箱微波炉,比客房多了医疗服务。

现在,每天住院费一百二十元。

眼下还没医保,医药费是个人先垫,出院后回原单位报销。单位效益好、福利好的话,报销不成问题,不过也要层层签字,不是马上能拿到钱。如果轮到不好的单位,那就……自己拆东墙补西墙,靠亲友借了。据安歌所知,下岗潮时期,本地有位工人生了绝症没钱治病,带着汽油抱住厂长一起走了绝路。

唉。

安友伦曾经被关押过一段时期,放出来以后在一家杂货店当伙计。那家店原先是安家的,公私合营后变为集体性质。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不习惯劳动生活,好不容易捱到可以早退,赶紧办了退休手续。所以这个医药费的报销,可以说很成问题-谁认他的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