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才过大半年, 路边行人衣着却多了不少颜色。
桑塔纳挤在自行车的车流中,不得不放慢车速,一会停一会开。卫采云怕后座一老一小不舒服, 开了车窗透气, 窗外的声浪随着冷风卷进来。
见安歌盯着远处建筑物下的人群看, 卫采云解说,“很多是换美元的,现在不少人想出国留学,怕带的美元不够就在黑市换。”
卫淑真在他们之前已经回了海市,但卫采云没打算住家里,而是在饭店订了两间房。
说起来托了安德伦的福,这年头不是有钱就行。没有外资公司的名头,轻易住不进涉外酒店。
难怪江上往来人,不为名就是为利。
安歌叹了半口气,被卫采云揉着头发打断了。
“走,我们理发去。”对毛毛的这个“马桶头”,卫采云真是忍了很久。有什么办法,孩子不是她生的,老太太告诫过多次,难得买点衣服礼物可以,过分特殊化只会让孩子跟自己的家格格不入。幸福,不是穿得漂亮、用的东西比别人好就能得到,随大流才比较保险。
老太太拿她也没办法,笑着摇头。
“外婆,你躺一会,等我们回来吃晚饭。”
理完发,卫采云领着安歌去咖啡厅吃冰淇淋。她自己喝咖啡,帮安歌还点了松饼。
“毛毛,”在轻音乐中,卫采云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和阿太一起回来吧。”
老太太的打算早就告诉过她,但亲家公住院、安景云小月子,老太太的归程跟着拖迟了。
“你们,还有外婆小阿姨都搬到淮海路那边去。我再请个日间保姆,不会让阿太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