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点点头, “放学后你要去吗?”
程婷婷咬着下唇,下了很大的决心,“不去。”
安歌还是点点头。
程婷婷烦躁地看了看天, 希望到时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比如下雨,父母来接她了。但她住得不远, 下班后妈妈做饭,爸爸给瘫痪在床的奶奶擦洗身上。别说下雨, 哪怕下的是刀子, 他们也只是叫她带好伞。
偏偏严老师还跟她家沾着一点远亲, 父亲托他在学校照应自己。如果严老师告状,父母肯定会责备她。
要不,还是去吧。程婷婷想, 反正他也不会拿她怎样, 也许只是她多心。
“我讨厌严老师。”安歌说。
程婷婷心里一动, “为什么?”
“他说话喷口水,每回有他的课,我就得洗头。”安歌说的是真的。
幸好头发短,不然到冬天惨了。没有电吹风,晚上洗头干不了,早上她的卷毛得炸成狮子头。而且洗头得另外用热水,安景云念叨过几次,天气凉快,一周洗一次就够,别浪费水和煤球。
真是孩子气,程婷婷失笑,揉揉她的小卷毛。
一年级小同学,跟安歌差不多年纪的还在拖鼻涕,更有不懂事的搓鼻涕球来玩。安歌的二姐也是口水滴嗒,衣服上总是别着块手帕,不随时擦掉口水的话下巴起红疹。但安歌不同,清清爽爽仿佛带着痱子粉的香味。
干净的孩子就是讨人喜欢啊。
程婷婷随口说,“要尊敬老师。”
“我尊重好老师。”安歌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