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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生没多久,徐正则遭遇大难,一条命是侥幸救回来的。那天厂里起火,休息在家的徐正则闻讯赶去帮忙,从大火中抱出将要爆炸的压缩气罐,胸口手臂重度烧伤。本地医院根本不敢接手,立即送往大城市抢救,在医院足足住了一年多。

“好了,就是到底伤着心肺,不能累着、不能受寒。”想到阻拦父女相聚,林宜修心下不安,叹气道,“你爸是好人哪。”

好人不等于好丈夫,也不等于好父亲。

安歌推林宜修上楼,“完工喽!阿太好好休息,这里我来收拾。”

难怪三毛流浪记中的三毛会喝浆糊充饥,安歌洗碗时觉得挺像藕粉的,半透明,一股淀粉特有的香味,馋劲也被勾了起来。

碗柜里只有一瓶花生酱的底。

想到鸭脖子灯影牛肉小鱼干薯条烤羊肉生巧克力热奶茶,安歌口水泛滥,关键不是吃什么,想吃吃不到最难受。

等孩子洗好碗,林宜修检查了一下,发现洗得干干净净,碗壁跟碗底刷得光亮如新,不由得心疼安歌。

五岁的小人,哪里真的需要她做事。别人不说,卫庆云十五了,还不是一味憨吃憨喝,三分钟也坐不定。

当下不顾安歌反对,拿了零钱包牵着她出门。

大世界的哈哈镜不要看,冠生园的大白兔不要吃,莫非这孩子被吓到了?

林宜修提着一颗心,“毛毛,你去哪阿太也去哪,只要有阿太在,去哪也不怕。”

没想到,心思细腻的老人把她近日的异样归为害怕生活的变动,安歌既感动又内疚,踮起脚在林宜修脸上重重亲了下。

回家路上云随风走,雨点砸下来,林宜修赶紧打开伞,蹲下身让安歌趴到她背上,“来,阿太背你回去。”上了年纪的人,身高缩成一米五几,又瘦小,安歌哪能真的当自己是小孩,“不用,我们避过这阵雨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