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赵幕遮惊诧的捂住了嘴巴,像是在梦中醒了一般,瞬间神思归位,那是月华之力?
神以己身做为力量源泉,从而创世造物,这是他在六界通则就学到的。
所以那人难道是师父?
赵幕遮看清了那人的容貌,确实与师父一模一样,眉眼高昂,神圣不可侵犯,只是那人眼睛肿着,好像刚哭过,失魂落魄,眼神空洞。
那人轻声道,“你说,他真的已经死了吗?那天他对我说的,喜欢,又是什么意思?”他用头抵着婴儿的脸,痴痴地笑着,像是回忆起开心事,语气依恋不舍。
突然,他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急促的环顾四周,歇斯底里道,“他没死,他没死,他就在这儿,我感觉到了!”
赵幕遮看着眼前这个跟师父长得一样,却已然疯魔的人,心中升起一阵不忍,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是还是想要稳住他,毕竟他怀里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
他刚想去拦住那人,不让他胡乱跑动,就看见外面有火光一簇簇的落下,接着就是一声沉重的巨响,震得他耳朵轰鸣,险些站不稳。
他把门拉开,风卷着尘土向他袭来,呛的他睁不开眼睛,他举起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瞧,只见原本悬于天际的星子,拖着长长的弧光,接二连三地极速坠落,太阳不知何时也已经暗淡下来,一时间天昏地暗,如末日降临。
赵幕遮回头看去,那人已从疯癫中转醒,神色凛然,化出屏障遮住自己和那个小婴儿,脚步坚定地朝着星辰坠落的尽头飞去了。
赵幕遮看着这荒诞的场景,不知为何竟觉得很欣慰,那婴儿一定是他的孩子吧,在这末日之际,他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知孩子的母亲又去哪里了呢?
四周景物一点点变得扭曲,赵幕遮抑制不住的向后倒去,阖上了眼睛。
“醒醒,道友!你睡得是我家的山洞!”
他被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吵醒,忍着宿醉后的头痛,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他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月牙色的白袍,还温热着,凑上去闻了闻,气味冷冽又温柔,是师父身上才有的味道。
外头那人被结界挡在洞口,踮着脚向里探头,扯着嗓子喊,“道友,你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帮忙啊?”
赵幕遮头还晕着,被他喊得心烦意乱,只得随意应付着,“我没事,不必麻烦了。”
昨天还在天上宫阙,怎么睡了一觉就到这来了,他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生日宴,师父给自己做了炸莲花,他喝了些酒,兴奋地差点跟师父表白,然后
然后,他就亲了师父!
他慌了神,师父很生气,然后把他扔下凡了?可是身上的衣服明明还带着温度,说明衣服的主人根本没走多久,难道,师父又在这里守了一夜?
沮丧之际,他看见地上放着一张纸,用石头压着,打开一看,是一张画,一只墨色小狼威风凛凛的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专注地望着头顶皎洁的明月。
赵幕遮轻笑着,如释重负,看来师父并没有生气,还在告诉他,如果想他的话,就抬头看月亮。
他将那画叠好,妥贴地放入胸口衣服里,扶着墙壁站起来,朝洞外走去。自己此次下凡是为历练,万不能因为想念师父就退缩不前,自己答应了他,要变得很厉害,回去保护他呢。
洞外那青年人看他醒了,也安下心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他看赵幕遮手里提着一把流光溢彩的剑,一步步从黑暗的洞中走出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化去结界,暗自惊叹此人修为了得,自己先前还担心他是被强掳到此处,看来是想得太多了。
“道友,你为何会在这荒郊野岭的山洞过夜?”
这人刚才不是还说这是他家的山洞吗?怎么这会又说是荒郊野岭了?赵幕遮看着四周陌生,不知道师父到底把他安置在了何处。
“我”,赵幕遮第一次见到凡人,不知怎样搭腔,于是回忆自己看过的话本,给自己临时编了个身份,“自海外仙山而来,欲下凡啊,不是,下到红尘中历练一番,路过此处,借宿一夜。”
赵幕遮看此人以道友相称,想必也是仙门之人,故问道,“不知兄台师出何门何派?”
那人并不顾忌赵幕遮此时还算个陌生人,毫不避讳的自报家门,“我叫玉琼楼,家住泯州云梵山,也就是你脚下的这片土地,我爹是云梵剑派掌门,玉清衍。”
赵幕遮看他不似一般富家少爷那样颐指气使,反而热情大方,方又问道,“那玉兄这是要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