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了这话方才露出了笑容,对魄月行了大礼,“奴家谢过神君!”
正要走时,魄月又叫住她,“你和你那心上人可有何定情信物?来世他投了胎,我好叫他来找你!”
那女子魂魄逐渐消散,化成一缕淡红色的烟,只剩下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夜空里,“夜合枝头别有春,坐含风露入清晨,任他明月能相照,敛尽芳心不向人。”
魄月听她念这诗好生耳熟,莫非,是夜合花?
转瞬间,屋子里又暗了下来,这时魄月想起了徒弟,便来到他床边。
魄月看着赵幕遮恬静的睡颜,发现他曾经一脸稚气,现如今已褪去了不少,忽才记起他来到这天界也快一年了。
魄月听完那女子说的话,第一次感受到,地狱中的时光是多么漫长。他轻抚着徒弟的额头,心里不由得愧疚起来,几千个日夜,烈火不断地焚烤,原是一开始我就欠你良多,现在你还要认我当师父,成天被我管着,训斥着,待你知道真相后,可会怪我?
他坐在黑暗中,没有点灯,只是静静看着赵幕遮,为他盖好错位的被子,燃了安神香,然后就这么一直守着,迷蒙中,不知晨之将至。
一束日光穿透窗户,打在赵幕遮脸上,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床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串物什,四五根丝线束着数片色彩各异的琉璃瓦,吊在一个圆形木片上,日光照射在上面,色彩斑斓,竟比彩虹还有艳丽。赵幕遮看这东西稀奇,用手轻轻一拨,叮伶作响。
魄月一听这声音也醒了,待他直起身子,赵幕遮才发现自己床头还趴着个人。
“师父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