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陈瑭生母这一生也算是可怜至极了,所嫁非人受尽折磨,好不容易狠下心离开了,却又当了继母,不被继子女尊重就算了,还和当年被她抛弃的亲生儿子彻底生疏了,老无所依。
可人心都是偏的,孟惜安现在只能站在陈瑭的角度考虑问题。
在完全不能自立的稚龄被生母抛弃,生母多年来不闻不问,终于团聚了,还是奔着找人养老的目的来的,谁能不心寒?
过了很久,孟惜安才道:“后来她还来找过你吗?”
陈瑭轻轻地应了一声:“我生日那天又找了我一次,说要来给我过生日。”
难怪。
孟惜安想起当日他的异样,低声道:“所以你削尖了脑袋找我不痛快。”
陈瑭在她颈边蹭了蹭,讨好道:“其实我那会儿也不是真的想找你麻烦,我就是憋难受了,只在你面前还能松快点儿。”
孟惜安冷哼一声,没有纠缠下去。
“她是真心想跟你和好吗?”
又回到这个话题,陈瑭叹了口气,道:“哪儿能啊,我问她是不是又缺钱了……她说是。”
生而不养,断指可报。
如果一根手指真的可以彻底断了与血脉相连的这个母亲之间的联系,陈瑭恐怕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剁了自己的手指。
天下之大,为人父母也形形色色,不能一概而论。
陈瑭自觉已然仁至义尽:“她到底生了我,我本不吝啬于给她一点钱养老,但她不能把我当成印钞机,自己跟我要钱还不够,还跟她兄弟一家展示我的‘大方’。”
他既然这么说,心里应该是有了决断,孟惜安扭头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给她办了张卡,每个月固定时间往里面打两千块钱,等她下次来找我就交给她。”说到这里,陈瑭声音冷硬数分,“我不想再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