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邢道的自负心,瞿知微只能好心提醒他小心钟丠。
不过瞿知微对他这位老同学显然还是了解的不太多,这些年邢道不仅是因为自己出色的能力而变得有些自负,他也变得有些虚荣了。
他懊恼自己第一次看走眼,也认为钟丠是无辜的,不是杀人犯,在得知他有过未成年人犯罪的经历后,邢道很恼怒,一方面是为钟丠小小年纪实施犯罪感到震惊,另一方面则是自己被他当做逃避法律制裁的工具使用,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同样有这种感受的两个人在对待钟丠时,隐隐间,他们的态度相差很大。
瞿知微的冷静和邢道的轻蔑,在这一刻都无限放大。就好像是横亘在中间的马路突然变宽了,他们相隔的距离变得远了。
“喂!”邢道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嘹亮的吼声让整个房间都震动了。
钟丠皱着眉头醒来,做出想要揉搓耳朵的动作,却在下一秒顿住了。邢道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眼神和之前如出一辙,甚至更为严厉地瞪着他,审讯的架势没有吓到他,反而是桌子下面邢道重重地踢了他一脚,令他很不高兴。
他低头瞧了一眼,瞧见自己邻近裤脚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鞋底印。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邢道,似乎不太明白警察是不是都有两副面孔,知道对面坐着的人不是罪犯就会同情心泛滥,一旦确定对面坐着的人是罪犯后,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搞得好像自己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似的。
他想了想,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在邢道疑惑的目光中,他自然地开着玩笑,说道:“我一直以为警察刑讯的时候,脸上表情很平静,不露山不露水,想不到你刑大队长刑讯的时候表情如此生动直接,生怕不能被我看出来你此时此刻很讨厌我。”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形容不太恰当,于是立马改口换了一个词。“哦,不是讨厌我,而是厌恶我才对,不过不应该啊,怎么说也应该有憎恨才对,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这会儿钟丠毫无畏惧地注视着邢道,还肆意巡视他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位在卖弄技艺“解读微表情管理”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