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一进屋,她便放下织了一半的毛衣,笑道:“新来的李会计吧?”

“张婶你好!”李蔓笑着点点头,“我来领把扫帚。”

张婶起身给她拿扫帚,“你住在哪了?”

“仓库旁边的那间简易房。”

“怎么住哪了?女生宿舍没床位了吗?”

“白同志邀我去她哪儿住,我没应,”李蔓不好意思笑道,“在家我一个人住间屋子,住惯了。”

张向萍看着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担心道:“简易房离宿舍远,晚上你一个人住不怕吗?”

“还好吧,都在一个院内,真有什么,叫一嗓,那边就听到了。”李蔓接过扫帚,在登记本上签上名字,仰头看了看头顶吊着的灯泡,“张婶,职工宿舍通电了吗?”

“嗯,你住的简易房没有接线吧?”

李蔓摇了摇头:“我哪里能牵线吗?”

“你问问陈兵,可以的话,你过来跟我说一声,我下午找人给你把线接上,装上灯泡,不耽误你晚上用。”

“好,谢谢张婶。”李蔓拎着扫帚,兴冲冲回了办公室,“陈同志、陈同志,我住的简易房能接根电线吗?”

陈兵刚忙完一段,正端着茶杯,悠闲地看报纸呢,闻言抬头道:“这个嘛,得请示江会计。”多一根电线,每月就得多一份支出钱。在陈兵看来,简易房就住了李蔓一个,对搭对搭就过去了,很没必要单独再牵一根电线。

“什么要问我?”江会计带着丰高朗和一位早年来此支边的职工车永成从仓库回来,进门看到一旁站着的李蔓,笑道,“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江会计!”李蔓回身打了声招呼,回道,“早上到的。”说罢,冲丰高朗和车永成点点头,接着又道,“我想给我住的简易房接根电线,可以吗?”

“成啊。”江会计拉开前面的椅子,在一张办公桌前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看着陈兵笑道,“一只15瓦的灯泡,一年能费几个钱啊?跟周师傅说一声,下午给她装上吧,一个小姑娘住在哪儿,屋里亮堂些,晚上也省得害怕。”

15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