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凤知道孙女胆子小,怕她经了晚上那一吓,夜里做噩梦,遂不等李蔓反应,就先一步接了,然后撩起她的头发给她戴在颈上:“听宋逾的,戴几天定定魂,过几日你上班回来再还他。”

戴都戴上了,李蔓还能说什么,只得应下,转头跟宋逾道了声谢。

宋逾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看时间不早了,跟两老说了声,起身上了楼。

李蔓头发晾干,也在阿奶的叮嘱中回了屋。

不知是心大,还是玉佩的关系,这一夜李蔓睡得极沉,一觉到天亮。

想着今儿要去南猛坝报到,李蔓猛然一惊坐了起来,抓起书桌上的手表看了看,6:45。

还好、还好,赶一赶时间还来得及,不敢再耽搁,李蔓掀被下床,脱了桶裙,抓起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件飞速穿上,然后打开手饰盒,拿起梳子,三两下辫好辫子,垫上绣帕盘起,戴上头巾、耳环、银三须、手镯,匆匆出了门。

“阿奶、阿奶……”

赵金凤正在廊下晾晒扎染要用的寥蓝、板蓝根、艾蒿等植物,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进屋道:“醒了,赶紧洗漱吃饭。”说着,拨开火要给她热粥,拌小菜。

李蔓挤好牙膏,抓着牙刷往嘴里一塞,掀开水缸,拿起水瓢舀了些水往竹杯里一倒,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道:“阿奶,你别添柴了,我不吃早餐了。”说罢,端着竹杯趿上双绣花鞋,噔噔下了楼,去后院刷牙,洗脸。

清晨的水浸凉,一捧泼在脸上,李蔓彻底清醒了,抬头往马棚一瞟,便看到马棚前的两棵芒果树上拴着的小灰和棕马,棕马身上绑着马鞍,小灰身上驮着捆好的樟木箱和竹篓。

李蔓看了看,宋逾不在。

“阿奶,”李蔓上楼放下竹杯牙刷,拿毛巾擦把了脸,“宋逾呢?”

赵金凤翻了翻火上的饵块,夹起另一块烤好的往上抹了层自制的辣酱,放上切好的酸木瓜丝和洗净的小青菜,卷起来用芭蕉叶一包,放到一旁道:“去小毛家借大黄了。”

“哦。”李蔓进屋打开雪花膏的瓶子,挖了一坨点在脸上拍了拍,合上盖子,叠好被子,然后打开衣柜,拿了块扎染的蓝布,包了换下的桶裙和两套衣服鞋袜,随之戴上手表,取下挎包,将雪花膏、头绳、梳子、牙膏、牙刷等物往里一塞,斜挎在身上,回身拎起包裹,接过赵金凤打包好的饵块和装了水的竹筒道,“阿奶,我下楼等宋逾了。”

“嗯,去吧。到了南猛坝好好干,该吃吃该喝喝,别省着,家里不缺你那三瓜俩枣,”赵金凤顺了顺孙女右侧的发梢,不舍道,“休息了赶紧回来,别在外面逗留,有事了,让人通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