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弯腰从桌下抱出一个坛子,点了点坛肚上贴有“桑葚酒”字样的红纸:“字迹一样吧?”
一笔正楷,写得极为端正。
李蔓诧异地点点头:“你们寨子酿的?”
“嗯,队上盖了蚕房,建了酿酒厂。小作坊,规模不大,给大伙儿争个零花,”大爷笑道,“昨儿的酒没尝吧,大爷打开,咱们爷俩喝一杯。”
李蔓看大爷笑容中带着股自豪,笑道:“您提议的?”村寨自建厂,不是谁都有这般远见和魄力。
大爷解开麻绳,取下坛子上盖的草纸、油布,笑道:“寨中家家原来就有养蚕、酿酒,生产队形成后,有了‘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的合作经济’,我想着,山下镇子就建有畜牧场、煤矿厂、砖瓦厂,我们为什么不建个蚕房、酒厂呢,所以就跟寨中的生产队长提了一句。”
李蔓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接过他倒的酒,朝杯中看去,棕红色、有光泽,悬浮物虽有,却极少;再闻,果香清淡,轻抿一口,酸甜爽口,醇和绵长,虽不及后世的一级果酒,却也不差了。
“怎么样?”
李蔓再次竖了竖大拇指:“香醇爽口,回味绵长。”
“哈哈……好喝就多喝点,大爷管够。”
等会儿还要骑马,李蔓没敢多喝,这具身体不善饮酒。
一杯喝完,李蔓拦着没再让大爷继杯,而是起身出门掀开小灰一侧的竹篓,拿了番荔枝、芭蕉、芒果和木瓜过来,跟大爷边吃边聊。
其间不免就讨论起了,山多果多花多的云南,都有哪些果子可以酿酒,哪些可以制成果酱,哪些花儿可以吃,哪些又可以用来制香等等。
越说越是投机,大爷颇是惋惜道:“早知道你懂得这么多,前两年第一次见你,就跟你谈谈了。”
“现在也不晚啊,”李蔓笑着瞅了眼外面的日头,不早了,遂便起身道,“大爷,快中午了,我先走了,下午过来再跟您聊。”
大爷抬腕看了眼表,“小宋那一车货,怎么着也得跑两三个村寨,你这会儿过去,他又不在,再待会儿吧。”
“不了,我还想去供销社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