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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延虽然觉得身上的半湿衣服有些凉,但是自己的身子却在不由自主地发热,急忙拉紧了衣襟,低着头,不吭声。

朱炎风微愣,奇道:“延师弟?”

黄延低着头,只道:“我……我想就这样烤火。”

朱炎风便没有强迫他,只坐在他身侧,静默了片刻,黄延悄悄侧头,偷瞧朱炎风,火光照在朱炎风的身上,光滑的肌肉好似在发光,越看越好看,高马尾的发梢几乎贴在背部,更添几分撩拨人的气质,令黄延的心跳超出平常,他忙又别过脸,不敢再看一眼。

雨停了以后,黄延缓缓睁眼,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鬓角倚靠着的地方又结实又舒适,他回头一看,才知那是朱炎风的胳膊,便慌慌张张地退开了,低着头,红着脸。

朱炎风关心道:“怎么了?做了噩梦?”

黄延答道:“没,没有……”

那时,他才知晓,在这个世上,不是只有男人与女人彼此会动情,男人对男人,女人对女人,也会有动情的时候。爱情与性别,原来并无关系。

那时候,他一直把爱慕放在心里,直到他十六岁那年,缘分让他们从此相思相爱,更令他万分舍不得与朱炎风分开。如今朱炎风不知身在何处,令他心痛难安。

今夜,他顺便带了美酒过来,结束思绪后睁眼,抬手便从岸上抓来一瓶米酒,抬起下巴,把凉丝丝的米酒灌入喉咙,稍稍解下心口里的痛楚。

那一日的雁归岛,薄薄的积雪轻轻压在梅花的花苞上,微风吹过,梅花枝轻轻摇曳,愣是没法将赖着不走的积雪摇落。紫饰夭穿上了狐狸毛做里侧的孔雀寿桃纹妆花缎长比甲,两只胳膊臂弯里都紧紧抱着七个月大的孩子,缓缓穿过回廊。

文茜迎上去,从紫饰夭手中接过了华叶,替她抱抱华叶,忍不住叨唠:“怎么不叫人帮忙带孩子?也不在屋里呆着?今日怪寒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