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风送黄延到台阶口,黄延停步回首,看了看朱炎风,目光又落在他的手上,那只手还痴痴地牵着黄延的手不肯放开。黄延浅笑道:“你是不是……该松手了?”
朱炎风回道:“要不,我送你进去?”
黄延答道:“它能承载得我,未必能同时承载你。不怕失重掉进水里吗?”
朱炎风不回答,只轻轻骚了骚后脑勺,黄延温柔地挣开他的手,缓缓踩着台阶走下去,到了离水面最近的台阶,纵身飞跃出去,鞋尖轻点莲叶边缘的刹那,灵巧地旋身,盘腿坐在了莲叶中央,两只手悠然地放在双膝上,两手的手心上捧着拂尘,平静地看岸上的朱炎风一眼,启唇:“深夜的时候,再相见。”
朱炎风立刻答应道:“深夜的时候,再相见!”便瞧着黄延缓缓闭上双眼,知晓黄延已经进入禅坐的最高境界,自己便就地坐下,一只膝头屈起,静静地看着黄延,静静地等候。
黄昏以后,祝云盏闯上了淅雨台总舵,戴着面具,也带着一身血淋淋的伤,新伤加上崩裂的旧伤,鲜血一路滴落,新旧伤口疼痛,但他咬牙撑到了这里,满目杀气,见了增援也不惧怕,挥刀继续往前闯,直闯到通往洞房的那一条通道,刚好遇上薛慕华与扎月。
“扎月!你过来!”他大叫一声,手中依旧握紧刀柄,横着长刀,不松懈半分。扎月只听他的叫唤便认得出他,当下怔了一怔,回头瞥了清娘子一眼,不敢迈出一步。
祝云盏再度大叫一声,犹如狼嗷:“扎月!你听我的!到我身边!”
薛慕华冷冷质问:“你是什么人,敢来破坏本座的喜事!”
祝云盏叫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今夜我要带走扎月!”
薛慕华忙吩咐弟子:“此人来路不明,又乱喊夫人的芳名,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