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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延说:“算你有良心,没有以我的名义。”

恭和拿起一只空杯子,伸向黄延,讨要一杯佳酿,黄延很大方地给他斟满了一杯,还喂了朱炎风一口。

烤炙的香味,佳酿的醇香,炉中的火焰,火光照亮的熟悉脸庞,以及断断续续的交谈,不禁令人记起久远前的修道场,星月仍在,师门手足的情义亦如这亘古不变的星月。

深夜,前往金云楼的路不好走,朱炎风便将黄延横着抱起,送回了自己的寝房,黄延已喝得有些迷糊,半睁着双眼,似是半醉半醒。

朱炎风将他轻放寝榻上,他仍是搂着朱炎风的后颈没肯松手,朱炎风只好劝道:“该歇息了,听话。”

黄延似是没听见一般,仍是没松手,朱炎风便轻轻抚他的头,唇瓣轻轻啄了他的额头,然后试着轻轻拉他的手,勉强能将他的手从后颈上松开,再脱下他的广袖衫,扶他轻轻躺下,让他的后脑勺轻轻枕在枕头上。

挂好衣服,再回到寝榻前,朱炎风瞧见寝榻上的黄延已然闭上双目,便安心地落下两侧纱帐,安心地躺在黄延的身侧。

黄延在佳酿的熏染之中,沉入梦境,冥冥蒙蒙的眼界里,是一场凄惨无情的杀戮,脚下血流成河,尸身满地堆叠,几乎是死不瞑目的脸庞,血河一跃而起变成了熊熊战火,奈何怎么燃烧也烧不掉地上的累累尸身。

竭尽全力伸得老高的手凝结着最后一次呼吸时的痛苦,其主人却是躺在棺木里的白骨,战火扑到了布满山间的棺木,有鬼魂发出阴冷的痛苦惨叫,看起来毫无相干的两地血池,却一点一点地融合了,令人走不到尽头,出不到境外。

黄延不知道自己在做噩梦,大颗大颗的冷汗溢出额头,滑过了他的太阳穴,他也在梦中不由自主地微微皱眉,握紧拳头。

朱炎风最先在清早的日辉透过竹帘、照到地上之时醒来,瞧见黄延的状态,不由微愣,忙从枕头下方取出帕巾,轻轻擦拭他的额头,轻抚他握紧的拳头。

黄延猛地睁开双眼,在噩梦的余悸之中瞧见了朱炎风的脸庞,欣慰着缓和了情绪,忙扑进朱炎风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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