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瞧了他掌心里的蚊子尸体,只道:“不够大。”
朱炎风将蚊子尸体弹掉,才道:“再大一圈,被它叮上一口,可不好受。”
黄延突然转动眼珠子,细细听了蚊声以后,突然伸长手,朝朱炎风身侧也合掌一拍,摊开手一瞧,不由道:“你瞧,比刚才那一只大一圈,果然爱叮你。”
朱炎风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的掌心,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捏起蚊子尸体,弹掉了,随即找出小香炉,从小坛子里取出一撮干艾草,放入香炉里点燃。
艾草的烟雾,一如熏香的香雾,自香炉顶的镂空徐徐升起来,特殊的气味渐渐填满这间寝房,是朱炎风所熟悉的气味,带着头顶戒疤的过往。
两人隔着香炉,隔着艾草的烟雾,静静地对坐着,静静地望着彼此,过了半会儿,朱炎风率先启唇:“好像听不到蚊虫的声音了。”
黄延立刻在唇瓣前竖起一根食指,轻轻‘嘘’了一声,朱炎风困惑不解地看着黄延。黄延启唇,轻轻道:“你一说话,小心它们又来了。”
朱炎风用手轻轻扇了扇香炉顶上的烟雾,没有半点担忧:“有艾草呢。”
黄延当面泼冷水:“被熏死之前也要狠狠叮你一口。”
朱炎风微愣:“我的一口血真的值得飞蛾扑火?”
黄延含笑反问道:“人可不就是如此吗?临死之前要更加逍遥,万物皆是如此。”
朱炎风便不敢再说话,尤其是大声说话。黄延不等艾草在香炉里烧完,忽然立起身,拉起朱炎风,缓缓带入隔断里边,替他解下他身上的广袖衫子。
朱炎风安静地看着黄延,看他拿走自己的衫子挂起来之后也解下衫子回到自己的面前,泰然地让他的双手环过自己的身侧紧紧搂住自己,便用手抚了抚他的背部,忽然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今日,你好像没有喝清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