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刚开始降临的时候,无砚点燃了每一个竹筒灯,浪漫的微光令这片林间没有平常那么平淡寂寞。
然后,他立起身,拿起酒瓶,一边把佳酿慢慢洒在铺满枯竹叶的泥土里,一边自语:“你说过,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酒,我带了一瓶过来,要是你能亲自喝上就好了。”
话音刚落,身后陡然传来清朗的声音,回答了他的话语:“那你就留下来给我,别倒掉啊!”
他立刻回头,却见一道雪亮的利刃破空而来,这次来到小竹林,他没有带长剑,这般危急时刻,他毫不犹豫地以手中的酒瓶充作长剑,迎接突袭的利刃。
酒瓶外壁与利刃摩擦过几回,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划痕,瓷瓶与铁器的碰撞,亦交织出清脆的灵曲,叮叮当当响在耳边,一个招式几个动作,瓶中残酒在两道身影打斗之间几次飞溅而出,弄湿无砚的手背,最后一剑刺向无砚时,无砚只刚站稳,来不及用酒瓶去挡,心急之下便豁然用两根手指瞄准剑尖赌上一把,竟然真夹住了剑尖。
对方的攻势停了下来,无砚终于有闲暇看清对方的颜面,定睛一瞧前方之人,当即愣住。对方一派轻松的神色,勾起唇角浅笑:“你胆子还真大,敢用手指接我的剑,真不怕我的剑割破你的手?不要我负责任吗?”
无砚脱口:“怎么是你?!清远!”
阳清远只道:“你是不是应该把手放下了?我这样一直举着剑,好累啊。”
无砚立刻松开手指,阳清远立刻垂下利刃,收归剑鞘之中,并立刻赶到无砚的面前,抓起无砚的那一只手,急着瞧一瞧他的手指,随即松一口气道:“好在毫发无伤。”
无砚很快就把手抽回来,问道:“你不是又去了淅雨台总舵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阳清远闻言,不禁心忖:看来我哥哥果真是偷偷回来见过无砚了,而且冒充是我。我哥乱挖的坑竟然留给我来埋,唉……埋就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