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燃见顾昭不答,也不再逼问,伸手习惯性地把散落在顾昭前额的碎发别到他耳后,“夜深了,早点睡。”
一如既往的温柔,可在顾昭眼里,这一切的柔情似水都是带刺的,刺得他眼睛疼,只要想起薛燃的好,他就头痛欲裂,疼得他死去活来。
“哼。”顾昭佯装淡定地背过身,“牙尖嘴利,看得朕心烦,滚。”
薛燃了然笑到:“好好好,滚滚滚。”
寝宫的门砰然紧闭,薛燃长长叹了口气,似有踌躇地回头深深望了寝宫一眼,心道:“阿昭眼中的戾气与五年前相比,似乎又褪了许多,快了,再坚持下,那东西虽然不能完全拔出,但至少在我力所能及时,将它克制住。”
翌日,顾昭以为薛燃又会来讨要兵权,没想到人家只字未提,并且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顾昭封赏,从一名护国大将军到无实职的太宰,明升暗降,有人背地里为薛燃不值,也有人好心奉劝薛燃,如此不受君恩待见,不如早日弃甲归田,何苦在这庙堂之中,高处不胜寒。
转眼半年光景,半年里,顾昭和薛燃心照不宣地不提往事,维持着表面还算平和的宁静。
眼看着寒冬将至,日子一日冷过一日,薛燃不来参加早朝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今日薛燃又没来,顾昭冷着脸退朝,只带了王公公,一同前往薛燃的太宰府。
顾昭推开房门,“薛羡羽,你死了没?”
薛燃起身,脸色苍白如纸,“没死没死,你叫那么大声,死人都给你召回阳间了。”
顾昭道:“没死起来,陪朕下棋。”
薛燃咳嗽了几声,对顾昭总是拒绝不了,“好好好,让我穿个衣服,天寒地冻你真不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