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短情根!都怪短情根!
顾昭没舍得放开薛燃,依旧死死握着他的肩膀,他怕一松手,人会跑得没踪没影,这回人家思路清晰,记忆明朗,性格鲜明,对他的爱恨痴怨泾渭分明,可不会像花月水镜里那般,随便使些小聪明,就能把人哄回来的。
“阿燃,都怪短情根!是不是……我变成那样都是短情根害的,而且在你死后的第六年,我在流年居的梅树上,找到了你画的绘本,得知了全部的真相!你是为我为民才忍辱负重,委身于我,你待我真情照日月,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好好偿你,爱你,我说的句句属实!如若骗你,我愿天打雷劈!”
这下,轮到薛燃错愕到上下颚分道扬镳。
他是憋了两辈子的怒火怨气,死了两世,左不过一缕残魂,带着一身心伤,拼得头破血流,到头来还是个掏了心肺喂了狗。
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是滋味,气到心头上,恰好顾昭又跑来找不痛快,那是惊雷炸春,天崩地裂,似火山爆发,滚滚岩浆充盈着血脉,灼得他血脉喷张,厝火积薪。
所谓经年积压,一朝走火,薛燃趁机一吐为快,“新仇旧恨”一股脑的算,至于算不算得清楚,他不管,顾昭会不会生气他也不管,他豁出去要做的事,哪怕赌上下辈子的痴心妄想,也要成了这回难得任性的愿。
薛燃是做好了顾昭要罚他的准备,可是……等他骂过瘾了,顾昭作出的解释却令他张口结舌。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又在脑中反复演示了一遍,他确定以及肯定的是,当年他从未画过什么劳什子绘本。
他既然做好了誓死隐瞒的准备,又怎么会欲情故纵地留下绘本,特意告诉顾昭真相,让他惦记追悔来寻自己呢?
顾昭看到薛燃眼中的犹豫不决和深深疑惑,他咧嘴笑嘻嘻地拿出一道平安符,献宝似的展现在薛燃的面前,“看!当年我去乱葬岗带回了你的尸体,我没骗你。”
薛燃瞥了眼平安符,是当年他死死攥在手里的东西,被洗得有些发白,不过没有多余的线头,连上面的绣图都完好无损,可见保存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