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阁又不再是过去的凌云阁,没了百里上淮,没了素清禾,清波水榭自闭,从此无人问津,一榭一主,一人一色,今非昔比。
居一北替薛燃塞好被子,确定他不会发酒疯,也不会踢被子,才灭了蜡烛离开。
薛燃的卧室可以一眼看到清波水榭的屋顶,离得不近,但垂眼可见。
“四年了……”居一北抬眼看去,清波水榭当初绿色的瓦顶如今褪成了土黄色,“本想学你,可终究东施效颦,学不到你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薛燃,照看好凌云阁……我……”
居一北凝噎,无法再说下去。
他儿时被素清禾所救,从此发誓要寻到这位救命恩人,穷尽一生之力去报答他。
他再次听到素清禾的消息时,是师落落拐走素清禾的时候,当时他又恨又气,不惜与他人争吵打架,也绝不允许他人诋毁素清禾的清誉。
第三次听到素清禾的消息,是人家回到了凌云阁,他迫不及待地上山,历经千辛万苦,闯过重重考验,终于在第二年成了凌云阁的内门弟子,却得知素清禾闭关两年,遥遥无期。
他没放弃,好不容易等到了素清禾出关,想当面和他道谢,人家却出发去了青丘山,自从一去不复返,生死两故里。
之后凌云阁变故一生再生,他想一走了之,可最后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虽然他和素清禾只有幼时的一面之缘,或许人家早将他忘之九霄云外,但是居一北始终认为,凌云阁是素清禾的家,他相信坚持,相信缘分,相信总有一天,命运会指引着素清禾的来世,再踏此山门。
上山的道路,他每天都去清扫,他怕路不清,那时的素清禾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守着山门,候着一人,无论几个春夏秋冬,十八个年岁,哪怕到时他老态龙钟,无所谓,他只想守护素清禾看重的东西,只想当面,亲自和他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