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行瞪着眼为骆书帆护住仅剩的灵力,他不是不明白骆书帆想赎罪和救人心切的心思,他只是不明白,人好好活着,不行吗?好好爱自己,不行吗?
一个两个,都为了自己的目的,信念,逸想,肆意地去死,但是他们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在乎的天下,又将他们放于何地?归于哪类?可有真心回应过他们的真心?
“知行,知行。”颜卿见温知行沉默寡言,游魂神离,推叫道:“知行,骆书帆这样做无可厚非,毕竟没有他,临渊和阿燃必死无疑。”
温知行回神,冷笑道:“我若是薛燃,不会原谅他的作为,也不会稀罕他轻易舍命。”
颜卿若不可闻地叹口气,把骆书帆扶至一旁,“你先休息,接下去的事全部交给我们吧。”
他起身后又回头道:“知行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过去和难处,做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不愧是文朔仙尊,三言两语能将人的情绪带出低谷。
骆书帆有时候真觉得,文朔仙尊和一本正经讲道理时的薛燃很像,总能恰到好处的安慰人,话语没有魔力,主要是对于听者,受不受用。
温知行掐住指诀,虚空召出了一盏琉璃灯,燃灯宝具,灯中鬼火锁人魂,直通万丈幽冥,遂死者回魂。
镜中冥府,从黄泉到阳间,只需通过一条忤惘道和生死门,而当顾昭带着薛燃即将到达生死门时,水镜世界猝然崩塌,溃散,扭曲,仿佛涣散成光怪陆离的万花须弥,又似枯蝶骤拢遽散,一切都在以极快的速度破裂。
异变突如其来。:
温知行的声音虚无缥缈地传来,“顾临渊,你听好了,花月水镜将垮,你等会儿跟着琉璃灯火跑,它会带你们出水镜,切记不要回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