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拍了拍手掌,“别不知好歹,我的耐心有限,证据之外的话最好别说。”
只稍一根手指,便能将人振飞,众人骇然,虚汗从额前滑落,不少人暗暗吞咽口水,叫苦连天,现在骑虎难下,临阵脱逃已来不及,若真动起手来,还不任由人家拿捏。
方志杰看形势不对,他好不容易熬到今日才能大展智慧,岂会轻易放过机会,便挺身而出道:“正因为顾公子强得离谱,所以才会成为嫌疑对象,毕竟我们宗主的修为超凡至圣,能伤他者不多,就算偷袭害命,也不至于避开凌云阁结界悄然闯入,只能说凶手本就在凌云阁内,综其种种,可想而知。”
顾昭差点笑出眼泪,“哈哈哈,我强怪我喽?人间什么时候开始兴起了这股歪风邪气,如果强是原罪的话,不好意思,我的确罪不可恕。”
这人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上,都嚣张狂妄到令人切齿的地步,顾昭学着方志杰方才的语气,道:“恕在下直言,在场的各位都是杂碎,不堪一击。”
凌云阁内门弟子,好歹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青年才俊,不乏奇才翘楚,被顾昭阴阳怪气的语调嘲讽至此,不免怒发冲冠,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眼看着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骆书帆心觉不妙,悄悄撤身去找薛燃报信。
顾昭从未受过冤枉,更见不得他们诋毁薛燃,两笔账算在一起,下手自然重了些,不过杀鸡焉用牛刀,几个简单咒术,分筋错骨不在话下,转瞬间,一群人三三两两,七横八纵地倒在地上,捂着胳膊肘子,膝盖肚子,哭成一片。
这边闹得沸反盈天,薛燃那边静似太古,日长如年。
在薛燃来到时,百里上淮石化的身体猝然破碎,碾成细沫,连最后一眼全貌都未给薛燃瞧见,可薛燃即使崩溃,却不敢悲嚎。
一哭,一闹,动静一大,这些百里上淮的尸骨粉便不完整了。
即使再崩溃,薛燃依然强忍着泪水,小心翼翼地,一点一滴地将四散的粉末堆拢起来,不放过锱铢毫厘,他发白的指尖细细战栗,源于最后的逞强和执着,银牙咬碎,将口腔内的铁锈味尽数吞下,鼻尖一点心酸,眼泪在眼窝里打转,又被他生生憋住,没有落下来,他抽了抽鼻子,不敢大意地继续捡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