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事件之后,陈季平这个名字,算是被人记住了。
师生两人坐在办公室里,陈季平似叹似笑,摇头道:“人到老年,竟然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记住啊,我这一把年纪了,也算是赶上了你们网络时代的一点脚步了咯。”
文人学者骨子里都有一点风骨,宁可被人遗忘,大概也不愿意以这种有辱名声的方式被人记住。
调侃的话,又带着点点悲凉。
郁知意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季平向来豁达,这句话,也只是感慨而已,便对郁知意笑道,“知意啊,这次的事情多亏你了。”
郁知意摇了摇头,“我应该做的。”
陈季平想起真相大白之后,校方找他谈话的时候,委婉提及的郁知意大放厥词的话,笑道,“你这丫头,是不是跟校长说了什么话?学校那边,对你明里暗里有些意见啊。”
郁知意默了默,“我就说,学校要是再乱打话剧组的主意,没了传大,话剧组依然可以存在。”
陈季平听完,先是愣了一下,却笑了,“恐怕还没有人敢和学校领导说过这样的话,你这小丫头,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温温和和的,这脾气一起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郁知意低头,“这事儿本就是学校做得不对。”
教育不是投机取巧,如果人人都这样做,那还怎么教书育人。
陈季平叹了一口气,“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可有些事情的发展,是大环境所趋,放眼四望,哪里都没有长久的净土啊。”
一句话,郁知意张了张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感到一阵悲凉。
是啊,话剧的发展,原本就是困难的,当大屏幕取代生活,就连电影的时长也一再压缩,连看视频的播放器,不知何时,都已经有了一倍速,两倍速,所有人的时间,都在压缩,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坐在宽大的演出厅里,花上两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去看一出话剧表演。
何况,那些表演,主题往往沉涩,意蕴深长,没有那么娱乐化。
唯有不死心的人,还在坚守着行业的一丝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