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住牛棚的，你来这里干啥？”

“他是之前才被大队长压回来的劳改犯的孙子，叫、叫秦……我忘了，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叫秦元彬！对，就叫秦元彬！”

“反正我们不欢迎住牛棚的加进来看小人书，谁知道他会不会偷小远家的小人书，劳改犯的孙子肯定也不是好人！”

“走走走！别想加入我们，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群小孩警惕盯着脸色吓人的秦元彬，表情不满，他们本就被家里大人告知不能靠近住牛棚的人，来许嘉远这里看小人书的人又多，他们完全不希望多一个人加入进来，更别说是住牛棚的秦元彬。

秦元彬紧紧握着拳头，闭着眼，不敢让别人看到他眼里的憎恨，他知道，一旦被看到，这些人又会拉爷爷去批斗示众。

“你们怎么这么狠毒，一群人排挤他一个，你们这是冷暴力！是不对的，你们都是坏小孩！谁都不会喜欢你们…… ”跟在秦元彬身后瞧瞧看的王七丫越听火气越大，实在忍不住，跳出来，手指着这群不知所谓的小屁孩，张嘴，噼里啪啦一通喷。

“王七丫！咋哪哪都有你，你还是不是我们河溪大队的，竟然帮别人说话，你才是坏分子，坏分子跟坏分子一起……”

小孩子嘛，表达情绪的方式简单又粗暴，王七丫骂他们，他们当即就喷了回去，而且是十几张嘴一起来，你一言我一句，跟王七丫对骂，队里大娘大婶对骂他们这些娃看得多了，有样学样，粗口都不重样，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给王七丫扣了个帽子。

王七丫完全不是对手，被一群小孩子骂得差点怀疑人生。

好像有上千只鸭子在耳边呱呱呱叫，唐冬冬从屋里冲出来：“你们干啥吵架？”

太多人一起说话，她在屋里都听不清。

“都是王七丫的错！要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吵得起来，我们只是想赶秦元彬走，卫生所不欢迎他来看小人书，我们才不要跟他一起！”有个看起来装得像小牛的男孩站起来，凶巴巴说。

唐冬冬记得他，队里少有这么壮的小孩，叫铁牛，名字也很符合他的人设，铁和牛在现在都是贵重的东西，队里就有不少小孩名字里有这两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