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华侧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姜敏笑的温柔,“我在乡下是怎么过来的啊,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他是走资派的儿子,去到乡下肯定也是找人愤恨的对象,在大队里,所有最苦最累最没人愿意做的活儿全都分给他,他还给青年点的众人倒过整整两年的夜桶。
只是这些他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再拿出来回忆除了自己同情可怜自己,还有什么?
他不喜欢这样,人要朝前看,他现在回城了,又上了大学,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迹,这就够了。
他笑着没有说话,可一旁的姜敏却是猛地站起来,“你为什么不说?你在乡下过得都不是人过的日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凭什么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的付出,还处处责怪你,指责你?”
“小敏!”
“你叫我做什么?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你这些家人凭什么总是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你当初为什么会去乡下他们心里没数吗?
“你在乡下过得都是人过得日子吗?那人打破头,逼着吃牛粪,给大家倒夜桶……你做这些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住在大洋房里吃香喝辣,然后感叹日子没有从前好过,做人要低调?
“呵,这就是你的爸妈,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没有给过你半点关心和帮助,这就是你的弟弟和妹妹,在你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时候没有心存过半点感激。
“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在他高烧躺在炕上要死的时候,是我!是我衣不解带的伺候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