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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肚子里好多好多疑问。

但宿淼知道这会儿不是她谈这些的时机。

问了车夏荷的病房号,她带着沉重的心情往病房方向走。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车冬梅的大嗓门:“我早就说过,周富那人不行,他看着你遭磋磨这么多年,明知道你肚子没动静是他自己的原因,但遇到不合意的事他还是拿这个理由来打你,他就是个烂人,偏你信了妈和他的鬼话,觉得他能改。现在好了,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你别不说话啊,光流眼泪有用吗,遇到啥事你都的不吭声……”

宿淼听她越说越火大,也越说越过分,赶紧推门进去。

谁料车冬梅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痛心疾首地骂车夏荷:“你说你有什么用?连哭都不敢发出声,你倒是说说,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床上,车夏荷面无血色,嘴唇白得吓人,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的哭是寂静无声的。

双眼空空的,好似没一点人气儿。

宿淼看车春雪坐在旁边一个劲抹泪,没想着劝劝车冬梅这炮仗,心里叹息一声,赶紧打断车冬梅的叨叨:“诶,四姐你少说两句,二姐刚做完手术浑身都痛着呢,你要劝她也不要急于一时嘛。”

病人本来心理就脆弱,外人再一顿指责,那不是坏事吗?

尤其是车夏荷这种从小被灌输了“以夫为天、男人干啥都对、女人就要乖乖熬着”的思想的姑娘,这会儿恐怕都不敢怪娘家和婆家,只一个劲痛恨自己失了孩子,她指定将大部分责任揽在自己头上。

车冬梅在这个时间段里骂她懦弱不懂反抗,只会无形中加重了心理包袱。

万一车夏荷钻了牛角尖,不想活了怎么办。

可惜车冬梅没想到这一茬。

她是恨铁不成钢啊,张嘴还要再说。

宿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觉得这一大家子憨的憨,倔的倔,明明关心呢说出来的话偏生刺耳得很,听得人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