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乐在他身后慢慢跟着,路过的人瞥见小姑娘耷拉着眉毛,脸上似乎沾点委屈,不由向宋平安投去异样的目光。
到了打车站台,宋平安和司机把三个箱子装进后备箱,咣当一声,后备箱合上,宋平安抬头瞧见姜长乐快走到马路牙子边。
她视线低垂,一手捏着另一手的食指尖,看起来十分难过,像被人丢弃的小狗。
宋平安朝她的方向挪动半步,满腔的火苗像被浇了一瓢水,冒着几缕烟气熄灭下去。他生出几分愧疚,想刚才不该那么说话,就算出于忧心,也不能冲姜长乐口出恶言。
可是上一秒甩脸子,下一秒去求和,多少有点没面子。宋平安微动嘴唇,神情依然冷着,拉不下脸跟她道歉。
他自顾自上了副驾驶,姜长乐听见砰一声关门响。她心里骂宋平安说话不算话,分明保证了不用冷暴力,现在这样又算怎么回事儿?
她拉开后座车门钻进车里,想用巨大的关门声表示抗议,这念头转瞬即逝,因为司机师傅秃掉的脑袋唤醒了姜长乐的良知。
劳苦大众的私有财产不容侵犯。姜长乐轻轻勾上门,从外面的后视镜中掠了眼宋平安的下半张脸。
这人的下巴颏始终扬着,傲气得很。
姜长乐缓慢地吸入一口气,车中橡胶的气息混杂着凌晨的微凉深入肺腑,又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连做几个这样的深呼吸,姜长乐发现这种降火方式并不管用。
车内放着一首闹心的蹦迪曲,司机踩动油门的时候,顺手切了歌。